第一百七十九章抽煙就絕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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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抽煙的，不點火而已。”秦汶手臂搭著陽臺護欄，側目望向陸瀾卿，“我們以前宿舍一夥人都抽煙，就他死活不點火。”
“讀書那會兒我跟他說過抽煙就絕交。”陸瀾卿垂眸說著，不由得想起初中時的一些事。
那時候學校門口有很多抽煙的不良少年，那些人經常誘騙學生抽煙，帶他們學壞。當時賴旭塵也是他們看中的一員，想著拉幫結派，給他遞了一根煙。要不是陸瀾卿在他旁邊故意咳嗽，他估計就抽上了。
因為他亂接別人給的煙這件事，陸瀾卿一個星期都沒和他說話。那會兒賴旭塵直接就不來上學了，老師打電話過去叫他上學，他就死活賴在家裏不肯去，說什麽生無可戀了，這學不上了！
後來是陸瀾卿殺去他家，把他一路拖去學校的。賴旭塵一路歡喜地去了學校，然後被罰抄寫《蜀道難》。
三十遍！
那天的黃昏把窗外的大樹照得金光閃閃，把陸瀾卿美好的側臉勾勒出柔光。他坐在沒人的教室看文學著作，他一邊翻頁碼，一邊輕輕朗讀著書中的某些語錄——
我知道魯莽和怯懦都是過失；勇敢的美德是這兩個極端的折中。不過寧可勇敢過頭而魯莽，不要勇敢不足而怯懦。揮霍比吝嗇更近於慷慨的美德，魯莽也比怯懦更近於真正的勇敢。
——《堂吉訶德》
半個小時後，陸瀾卿讀完了手中那本《堂吉訶德》，他轉頭看向那個手握兩支筆的人，下了一道通牒：“我討厭煙味，你要是抽煙我們就絕交。”
從那天起，賴旭塵只要看到拿著煙的人，都躲得遠遠地，生怕自己身上沾上一點煙味。
“果然是因為你啊，我就說嘛，他那種敢於作死的人怎麽會不抽煙？”秦汶恍然大悟，仿佛是解開了世界未解之謎。
“他有時候是很聽話的，有時候卻又……”
“卻又倔得跟頭牛似得。”秦汶把他沒說的話補全了，一副無比了解那個人的嘆息表情。
“你還算了解他。”一抹淺笑浮現在陸瀾卿的唇邊，聊起賴旭塵時，他唇邊總會浮現這樣的笑容，那是聊到喜歡的人才有的微笑。
“同窗好幾年，他什麽尿性我還是清楚的。”秦汶扶額嘆息，像是想起了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。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比較多，多得他和陸瀾卿聊了半個小時都沒有聊完。最後院子的人朝著他們揮手，呼喚他們回歸大隊。
“下去吧。”陸瀾卿轉身要走下去。
“旭塵他昨晚把手機給扔樓下了，我家七樓。”臨走時，秦汶匯報了一下昨天的情況。他昨晚加班到很晚才回去，想著打個電話問問賴旭塵睡了沒有，結果手機鈴聲在旁邊的灌木叢裏響起來了，“我把手機撿回去時他已經睡了，因為急著去找少群，我就把他的手機和藥都放茶幾上了。”
“藥？”聽到這個字時，陸瀾卿不禁皺起眉頭，追問道：“啊塵病了嗎？”
“他沒跟你說嗎？”秦汶也是有些詫異，這麽重要的事情，賴旭塵沒和陸瀾卿說？
“他只是說他在康覆中心治療了半年，沒說別的。”陸瀾卿搖搖頭，眉頭卻依舊輕蹙著。
這半年對他來說只是日子更平靜了一些，可對於賴旭塵來說，那是煎熬。這半年也許發生了許多事情，而這些事情，也許他都不知道。
秦汶嘆息一聲，和他一起走下樓梯。
“他康覆治療的那段時間得了躁郁癥，而且他的治療並沒有結束，只是他覺得好了，偷跑出來找你。我那天著急給你打電話就是找不到他，怕他出事。”秦汶拉開移門時，又嘆了一口氣，認真側目看著陸瀾卿，“他是想早點回到你身邊，所以你最好別刺激他，凡事讓著點，他這人吃軟不吃硬，也就對你比較溫柔，換做別人，早就屍骨無存了。”
陸瀾卿看著走向別處的秦汶，陷入沈思，他腦海裏閃過賴旭塵發怒的臉，以及他眼瞳中浮現的一絲不安。他早就該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，早就該放下架子去哄他，可他沒有……他總是把一切的錯都歸咎到他的智障上，忽略了他也會難過，也會因為他的言語受到傷害。
那天，他應該很害怕，害怕自己情緒失控，所以才不敢回來，而他卻沒有察覺到這一點，以為他在鬧孩子脾氣。
思緒到這裏結束，陸瀾卿一邊撥打了他的電話，一邊走出了孫宇哲家。等大家想起他時，他已經走到路口，他站在路燈下。
他垂眼凝視著地上頎長的陰影，等著電話另一頭的人接聽。
手機一直響著，將靠著車窗睡過去的人喚醒。
賴旭塵打了個激靈，有些懵逼地看著周遭的一切，他還在公車上，可公車開到了哪裏，他就不知道了。
手機在口袋邊緣震動著，似乎再不接聽就能震到地上去。
靠窗而坐的人掏出手機，看了看來電顯示人。
“瀾卿？”看到陸瀾卿三個字時，他瞬間打起精神，忙擦幹凈嘴角的口水涎子。可好幾秒過去了，他卻沒有按下接聽。
都十一點了，就算有流星都過去了，陸瀾卿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，他接不接好？
接吧，難得陸瀾卿主動打電話過來。
大拇指準備按綠色鍵時，手機鈴聲停了。
“靠，這是存心不讓我接聽啊。”
“前方到站是本車輛的終點站，歡迎乘坐68路公交車，歡迎再次乘坐，感謝您一路上對我們的支持和幫助。”
埋怨聲和公車到站提醒同時響起，公交車停靠在終點站的車牌邊，司機放了手剎後回頭看了一眼，沖車內唯一的乘客說：“到站了，下車吧。”
“司機大哥，我坐過站了，我能待這裏等你開回去嗎？”賴旭塵隨口說著，他其實是不想下車，只想在車上觀看城市的夜晚。
“我這是末班車了，你坐過站就下車喊出租車吧。”司機大哥嗓音粗糙，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就準備下車鎖車。
賴旭塵在心裏嘆了一口氣，只好從後門下車，他剛下車，手機又響了，還是陸瀾卿打過來的。
這一回，手機剛響他就按了接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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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讀書那會兒我跟他說過抽煙就絕交。”陸瀾卿垂眸說著，不由得想起初中時的一些事。
那時候學校門口有很多抽煙的不良少年，那些人經常誘騙學生抽煙，帶他們學壞。當時賴旭塵也是他們看中的一員，想著拉幫結派，給他遞了一根煙。要不是陸瀾卿在他旁邊故意咳嗽，他估計就抽上了。
因為他亂接別人給的煙這件事，陸瀾卿一個星期都沒和他說話。那會兒賴旭塵直接就不來上學了，老師打電話過去叫他上學，他就死活賴在家裏不肯去，說什麽生無可戀了，這學不上了！
後來是陸瀾卿殺去他家，把他一路拖去學校的。賴旭塵一路歡喜地去了學校，然後被罰抄寫《蜀道難》。
三十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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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魯莽和怯懦都是過失；勇敢的美德是這兩個極端的折中。不過寧可勇敢過頭而魯莽，不要勇敢不足而怯懦。揮霍比吝嗇更近於慷慨的美德，魯莽也比怯懦更近於真正的勇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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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那天起，賴旭塵只要看到拿著煙的人，都躲得遠遠地，生怕自己身上沾上一點煙味。
“果然是因為你啊，我就說嘛，他那種敢於作死的人怎麽會不抽煙？”秦汶恍然大悟，仿佛是解開了世界未解之謎。
“他有時候是很聽話的，有時候卻又……”
“卻又倔得跟頭牛似得。”秦汶把他沒說的話補全了，一副無比了解那個人的嘆息表情。
“你還算了解他。”一抹淺笑浮現在陸瀾卿的唇邊，聊起賴旭塵時，他唇邊總會浮現這樣的笑容，那是聊到喜歡的人才有的微笑。
“同窗好幾年，他什麽尿性我還是清楚的。”秦汶扶額嘆息，像是想起了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。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比較多，多得他和陸瀾卿聊了半個小時都沒有聊完。最後院子的人朝著他們揮手，呼喚他們回歸大隊。
“下去吧。”陸瀾卿轉身要走下去。
“旭塵他昨晚把手機給扔樓下了，我家七樓。”臨走時，秦汶匯報了一下昨天的情況。他昨晚加班到很晚才回去，想著打個電話問問賴旭塵睡了沒有，結果手機鈴聲在旁邊的灌木叢裏響起來了，“我把手機撿回去時他已經睡了，因為急著去找少群，我就把他的手機和藥都放茶幾上了。”
“藥？”聽到這個字時，陸瀾卿不禁皺起眉頭，追問道：“啊塵病了嗎？”
“他沒跟你說嗎？”秦汶也是有些詫異，這麽重要的事情，賴旭塵沒和陸瀾卿說？
“他只是說他在康覆中心治療了半年，沒說別的。”陸瀾卿搖搖頭，眉頭卻依舊輕蹙著。
這半年對他來說只是日子更平靜了一些，可對於賴旭塵來說，那是煎熬。這半年也許發生了許多事情，而這些事情，也許他都不知道。
秦汶嘆息一聲，和他一起走下樓梯。
“他康覆治療的那段時間得了躁郁癥，而且他的治療並沒有結束，只是他覺得好了，偷跑出來找你。我那天著急給你打電話就是找不到他，怕他出事。”秦汶拉開移門時，又嘆了一口氣，認真側目看著陸瀾卿，“他是想早點回到你身邊，所以你最好別刺激他，凡事讓著點，他這人吃軟不吃硬，也就對你比較溫柔，換做別人，早就屍骨無存了。”
陸瀾卿看著走向別處的秦汶，陷入沈思，他腦海裏閃過賴旭塵發怒的臉，以及他眼瞳中浮現的一絲不安。他早就該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，早就該放下架子去哄他，可他沒有……他總是把一切的錯都歸咎到他的智障上，忽略了他也會難過，也會因為他的言語受到傷害。
那天，他應該很害怕，害怕自己情緒失控，所以才不敢回來，而他卻沒有察覺到這一點，以為他在鬧孩子脾氣。
思緒到這裏結束，陸瀾卿一邊撥打了他的電話，一邊走出了孫宇哲家。等大家想起他時，他已經走到路口，他站在路燈下。
他垂眼凝視著地上頎長的陰影，等著電話另一頭的人接聽。
手機一直響著，將靠著車窗睡過去的人喚醒。
賴旭塵打了個激靈，有些懵逼地看著周遭的一切，他還在公車上，可公車開到了哪裏，他就不知道了。
手機在口袋邊緣震動著，似乎再不接聽就能震到地上去。
靠窗而坐的人掏出手機，看了看來電顯示人。
“瀾卿？”看到陸瀾卿三個字時，他瞬間打起精神，忙擦幹凈嘴角的口水涎子。可好幾秒過去了，他卻沒有按下接聽。
都十一點了，就算有流星都過去了，陸瀾卿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，他接不接好？
接吧，難得陸瀾卿主動打電話過來。
大拇指準備按綠色鍵時，手機鈴聲停了。
“靠，這是存心不讓我接聽啊。”
“前方到站是本車輛的終點站，歡迎乘坐68路公交車，歡迎再次乘坐，感謝您一路上對我們的支持和幫助。”
埋怨聲和公車到站提醒同時響起，公交車停靠在終點站的車牌邊，司機放了手剎後回頭看了一眼，沖車內唯一的乘客說：“到站了，下車吧。”
“司機大哥，我坐過站了，我能待這裏等你開回去嗎？”賴旭塵隨口說著，他其實是不想下車，只想在車上觀看城市的夜晚。
“我這是末班車了，你坐過站就下車喊出租車吧。”司機大哥嗓音粗糙，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就準備下車鎖車。
賴旭塵在心裏嘆了一口氣，只好從後門下車，他剛下車，手機又響了，還是陸瀾卿打過來的。
這一回，手機剛響他就按了接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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